櫻舞飄渺

※此為《只有我不存在的城市》二次同人文

 

 

 

準備好了嗎？

 

『這句話應該是由愛梨問才對吧？悟先生的心跳有點快喔。』被飄在旁邊的透明少女這麼一戲弄，悟的身體大幅度地擺動一下，雖然想提出反駁的話，但很可惜，愛梨能夠精確的掌握悟的心理狀態，所以乾脆保持沉默，轉頭看向另一邊的夥伴們。

 

「是那個女生嗎？悟。」問這句話的是賢也。

「感覺上有點難以親近呢…」吐露想法的是廣美。

『悟先生，你真的有辦法跟那女孩談話嗎？』愛梨不相信的問。

 

總、總會有辦法的！大概...

 

連內心話都這麼不肯定，愛梨有點擔心。悟先生肯定是不擅長應付異性的那一型，她先默默地記了下來。

 

「總之，先從對方會感興趣的話題開始。」雙手用力地拍了臉頰，像是替自己打氣一樣，悟上前跟中西彩打了招呼，「妳好。」

 

對方抬起埋首於書海的頭，「你們是誰？」

 

「妳是中西彩吧？妳好，我是美琴小學五年級的藤沼悟。」

 

其他三人也分別自我介紹，「小林賢也。」「杉田廣美。」『片桐愛梨。』

 

「聽說妳很會彈鋼琴？」悟聽從八代的建議，從對方熟知的領域開啟話題。

 

忽然被不熟悉的男生搭話，中西彩沒有過於防備，只是吊著眼有點困惑，「...還算可以吧，我們是在鋼琴教室見過嗎？」

 

「呃...也...也不是這樣。」被中西彩這麼一問，悟反而不知道怎麼回答，此時賢也開啟下一段話題：「吶，妳在看什麼書？」

 

「喔，這本啊。」女孩拿起書，「莎士比亞的。」封面寫著李爾王。

 

「李爾王？！我、我只看過羅密歐與茱麗葉...」賢也難得地露出狼狽的窘態，原本想靠好友幫忙的悟感到尷尬，即使是賢也也沒讀過李爾王吧？這是一般小學生會讀的書嗎？

 

出乎意料的，救星竟然是飄在悟旁邊的愛梨。

 

『哎呀，原來是莎士比亞的四大悲劇之一啊。』咦？愛梨妳怎麼知道？

 

愛梨瞪了悟一眼，理解到她的用意後，悟重複她的話：「原、原來是莎士比亞的四大悲劇之一啊！」

 

中西彩像是被挑起興趣一樣，開心地說道：「你也知道嗎？那我問你，除了李爾王，其他的悲劇是什麼？」

 

『馬克白、哈姆雷特、以及奧賽羅。』悟遵照愛梨的話去說，提出問答的中西彩有些意外地說：「你還蠻了解的嘛，有些人會誤以為羅密歐與茱麗葉也是四大悲劇之一呢。」

 

「還、還好啦。」悟佩服地看著愛梨，內心感謝道，愛梨則是對於兩人的反應感到驕傲一般挺起胸膛。

 

此時中西彩突然驚呼一聲，她站起身小手指著河堤對岸，「啊！我就覺得你們很眼熟，你們就是老是溜到河對面的房子裡的人啊！」

 

『嗯？對面？』從沒去過的愛梨納悶道。

 

「基地...在這裡被看光光了。」那裡是我之前說過的秘密基地，只是現在看起來好像沒有想像中那麼秘密了，這裡竟然都看得到。悟無力地在心裡跟愛梨解釋道。

 

『喔，原來如此。』愛梨想起之前悟曾經自豪的提過基地的話題，多多少少理解他現在的失落感。

 

只是另一名的反應卻引來男孩們的喧然大波。

 

「基地？小孩子氣。」

 

「？！小、小、小小孩子氣！？？」被踩到地雷的賢也氣得連話都說不清，若不是悟伸手攔住他，只怕他會衝上前跟中西彩理論一番。

 

愛梨對於失去情緒激動的賢也感到驚訝，『不會吧？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賢也好像不喜歡被說小孩子氣，「別說小孩子氣了...」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卻換悟被中西彩激怒。

 

「你們男生啊，總是要找個基地啊藏身處什麼的，反正就是在玩扮英雄的遊戲吧！」事實上愛梨覺得這句話沒有說錯，只是......

 

「別、別小看英雄啊！！」這次換悟抓狂了，還好廣美及時拉住他。

 

『悟先生！29歲！』愛梨看不下去，哪有成年人跟小女孩計較的？太難看了吧？

 

這跟29歲沒關係！悟很堅持。「悟...！」廣美拉悟的手拉得很辛苦。

 

「那麼，我差不多要走了。」中西彩背起書包，對男生們已失去興趣，悟跟愛梨只是眼睜睜的看女孩離去。

 

『這樣好嗎？』沒辦法了吧，第一印象大概只能這樣了，剩下的明天再...

 

「等等！！」伴隨一聲大吼，眾人看著意料之外的人擋在中西彩面前，「壽？！」

 

仔細往旁邊一看，阿修也躲在草叢旁，困惑於好友的舉動。

 

面對比眼前壯碩的男生，中西彩漠然地回了一句「幹嘛」，原本警戒著突然出現的陌生男孩，怎知他接下來的話在場投下一粒震撼彈，壽赤紅著臉，手握著拳頭，大聲說道：「基地是.......男人的浪漫啊啊啊啊啊！！！！！」

 

「「「啊？？！！！」」」

 

『啊哈、哈哈哈哈！！』

 

「........？！」

 

悟、賢也與廣美呆愣住，愛梨捧腹大笑，自從看見悟跟賢也被叫去罰站後就不曾笑得這麼開懷，中西彩的表情穿插著驚嚇與尷尬，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同齡的男生敢這麼大聲對她反駁。

 

無視眾人反應的壽則是手指著中西彩，發出宣告：「有空的話，就來基地看看，看了妳就懂了！」

 

「真是一群怪人！」在場同為女性，愛梨覺得中西彩的反應實屬正常，於是乎，她看著其他在場的男性，包括成年人的悟在內，淡淡的下了一句評語。

 

『...小孩子氣。』

 

 

 

 

 

隔天，中西彩出現在基地裡。

 

「基地，因為有空我就過來了。」愛梨注意到她的視線飄向壽時，臉微微地染上紅暈。

 

沒有人料想到中西彩真的會過來，只有信心十足的壽，站起身向她歡迎：「歡迎來到，我們的基地。」

 

『悟先生，你要好好感謝壽喔。』

 

就算不說出口，愛梨也聽得到悟在內心對好友的神來一筆發出高呼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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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真沒想到那兩人感情會變這麼好。』

 

夜晚時分，悟跟廣美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街燈拉長的兩道影子唯獨沒有愛梨的身影，她口中的兩人自然是壽與中西彩。

 

是啊，不過，這下子就不用擔心她了。

 

自從中西彩來到基地後，壽每天放學後都會去泉水小學與她會合，按照愛梨的說法，小彩似乎很欣賞充滿男子氣概的壽，也因此，中西彩「一個人的時間」漸漸減少，對於這樣的發展，悟跟愛梨樂見其成。

 

只是接下來問題來了，用盡線索的現今，該採取甚麼行動才對？

 

『你是指，還會有下一個受害者出現？』

 

對，真凶應該會尋找替代物，畢竟，現在加代、廣美以及中西彩都已經脫離犯人下手的範圍了。

 

陷入沉思的悟感覺到有人扯動了他的衣袖，「嗯？怎麼了？廣美。」

 

廣美異常嚴肅地看著悟，「悟，你知道最近柳原被孤立了嗎？」

 

孤立，兩人捕捉到關鍵名詞。

 

「咦？美里她？」

 

『柳原美里？』在愛梨的印象裡，是名綁著雙馬尾有些低調的女生，不明白為何突然被孤立。

 

「因為伙食費的事情，好像大家都不理她了。」

 

伙食費？愛梨尚未開口詢問，她突然感到心裡有絲內疚感，伴隨眼前閃過悟的記憶，她在短短時間內掌握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是...第一次「再上映」時發生的事嗎？』

 

嗯...雖然我並不認為那時候自己有做錯，但害她被孤立也有點說不過去，「這樣啊，禮拜一去打聲招呼吧...」

 

聽他這麼說後，廣美沒再表示什麼，悟餘光瞄向愛梨，視線交會的剎那，已有共識。

 

柳原美里，會是真兇下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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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雪飄渺，禮拜一的早晨雖然下著小雪，但還不至於讓人寸步難行。

 

「我出門了！」悟向母親說完後直接跑著出門了，但沒多久被雪冰的直哆嗦，「好冷！」

 

『悟先生還是帶條圍巾吧，感冒就不好了。』這種時候實在特別羨慕感覺不到任何溫度的愛梨，悟邊這麼想邊進屋拿了條圍巾圍。

 

愛梨看著雪花飄落的天空，開心得像個孩子的伸出手想接住雪花，但這是不可能的，小雪直接穿透過她透明的手。

 

『嗯？』她不禁翻轉自己的手反覆確認。

 

怎麼覺得，好像比之前還要更透明了？

 

原本只有掌心是透光的，現在好像指尖快要被雪景吞沒一般，就像之前能力使用過度的那時候一樣。

 

「愛梨，怎麼了嗎？」為什麼一直看自己的手？

 

『啊...沒事，只是在想如果可以碰到雪就好了。』這可是實話喔，處於幽靈狀態太久，愛梨都快忘記除了自己以外的觸感了。

 

「還是不要吧，如果妳現在突然回復了應該會凍死。」悟一臉認真地審視愛梨的服裝。

 

嘆了口氣，『真是不解風情。』她又沒有期望是在這個時候恢復原狀，反倒是悟被愛梨失望的語氣搞得一楞一楞的。什、什麼啊...

 

『話說回來，今天是幾號？加代的事件順利解決後就變得沒有什麼時間概念了。』

 

「今天？3月14號喔。」

 

說起來，愛梨也陪著我一段時日了啊。悟默默地回想了一下至今的時光，回朔的片段看在本人眼裡，愛梨感到莫名的害羞，於是轉移話題：『這、這麼說來，生日快到了呢，愛梨的。』

 

咦？對了，從來沒聽妳提過生日呢，什麼時候？

 

飄著的愛梨忽地靠近悟的眼臉，深邃的棕瞳直直盯著，悟因她突如其來放大的臉龐驚嚇到，微微染上紅暈，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感受到愛梨的溫度與氣息。清純的面容換上小惡魔般的嘴角，戲謔地說道：『不告訴悟先生~給你猜猜看！』

 

咦咦咦？怎麼這樣啊？無視大聲嚷嚷的悟，愛梨心情愉悅地轉身，對於悟的反應似乎相當滿足。

 

畢竟她剛剛聽到連悟自己本人都沒意識流露出的心聲：其實愛梨，長的還蠻可愛的。

 

嘻嘻。她輕笑出聲，如叮噹般悅耳。

 

柳原美里的情形跟其他三人不盡相同，由於之前的事情，就算悟想要上前搭話或者不讓她孤單一人，心結未解很難讓她解除戒心，於是悟決定採取之前跟隨中西彩的方法。

 

『也就是說，確保她一天的行程嗎？』沒錯，如果突然與她親切地打招呼，怕是更引起她的反感。

 

放學鈴響，已被班上孤立的美里背上紅色書包後不作停留的直接離開，悟也收拾完準備跟上，正好在走廊上遇到八代老師。

 

「喔，悟，要回家了嗎？路上小心啊。」

 

「還沒呢，今天有點事。」

 

「這樣啊，」此時八代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問了悟：「對了，你最近有跟加代聯絡嗎？」

 

聯絡？除了一個禮拜前愛梨有飛去查看她的情形那次之後就沒有她的消息了，對吧？『是的...之後愛梨就沒有再去了。』兩人因八代這問題感到納悶。

 

「加代她，老師這幾天打電話到她家都沒人接。」八代食指抵著下顎，眉間微微皺起流露著焦躁。

 

此時愛梨終於將視線投向八代，悟也隱隱感到不單純，「咦？可是，應該只是剛好沒聽到吧？」

 

「我也是這麼想，但是老師連續三天在不同時段打電話過去都沒人接，也沒有回電，所以才想問她有沒有跟你聯絡。」

 

悟瞄了一眼愛梨，後者搖了搖頭，「...沒有。」

 

「這樣啊...」八代面無表情的嘆息，但卻讓人讀不出他的情緒，「悟，如果加代有跟你聯絡記得告訴我一聲。」

 

說完八代轉身離開，悟也打算按照預定地計畫，他走了兩步後停了下來，八代的話像緊跟在背後的黑影，令人不斷想回頭、緊纏在心底的不安。

 

為什麼？為什麼會連絡不到她？難道她出了什麼事嗎？悟腦裡飛快的運轉，他設想到最壞的情況—

 

該不會，加代根本還沒脫離犯人的下手範圍嗎？還是說，更甚者，她又被—

 

『悟先生。』愛梨的話語中斷他的思緒，他這才發現手心已被冷汗浸濕。

 

『愛梨飛過去確認一下吧，我跟你一樣有點擔心她，美里那邊就拜託悟先生了。』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拜託妳了。深怕追丟美里，悟說完後便飛奔而去，愛梨也不多做停留，瞬間穿透牆面突飛出去，以她最快的速度，飛到加代家再與悟會合少說也要三十分鐘。

 

她的視角被切成兩部分，睜眼她看見的是自己的視線，闔眼是悟的視角，但就像開車的駕駛不能看車內的小電視，愛梨也不能分神於悟的畫面，殘像不斷快速在她腦海裡播放。

 

她看見美里搭上了公車；愛梨往目的地衝去。

 

她看見溜冰場地，視線不斷追尋著美里；愛梨在空中確認加代家的方位與位置。

 

她看見美里往洗手間走，悟跟了上去；愛梨找到了加代家，下降飛行高度。

 

她的視線沒甚麼變動，悟還在等；愛梨進入她的家，只有加代的外婆在家，她開始找人。

 

她看見外面寫著「白鳥食品」的貨車；愛梨聽見家門外傳來加代的聲音，她回家了，安下了心，正想通知悟。

———然後她看見悟進入八代的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