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舞飄渺

 

※此為《魔法禁書目錄》二次同人文

※CP：一方通行X最後之作

※有點OOC...但...應該還好啦(被毆

 

 

 

 

 

圖源：http://www.pixiv.net/member_illust.php?mode=medium&illust_id=18047944

 

 

 

 

 

 

 

00.

 

睜眼，還來不及認知所處的地方隨即便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呦，好久不見，就這麼想再一次被我殺嗎？」

 

褐髮少女眨了眨眼，深不見底的黑暗飄著白色的少年，熟悉的身影令她頭一個反射動作是衝上去給那個人一個大大的擁抱，就算那個人每次不是咒罵或是伸手抵住她的頭，但從未拒絕過她。

 

只是這次不一樣，當她理解對方的那句話後，大腦下令腳步停止，她往前幾步後發覺不對勁。

 

那人是她認識的「一方通行」，卻又不是她最熟稔的，猖狂白髮與漆黑上衣更加重眼前之人的詭譎感，想起來了，就像她第一次見到他，以及其他御坂個體在實驗裡的那位「一方通行」。

 

「你不是那個人，御坂御坂斷定地說道。」

 

聞言，那人只是扯出一抹殘虐的笑。

 

「妳也不是最後之作。」

 

她順著他的視線低頭，卻驚覺這身體不是她的，更精確地說，她變成另外一個人，這具修長的少女身軀穿著常盤台女中的制服，護目鏡整齊的戴在梳理好的褐髮上，就像下位個體一樣，只是她沒辦法判定自己現在是哪一個御坂，又或者，所有的御坂都是她？

 

認知到這項事實後，她突然覺得眼前一陣眩亂，單調詭異的黑暗空間瞬間轉換，因一時混亂緊閉著的眼睛再次睜開後，映入眼簾的景象卻令她呼吸一滯，龐大笨重的貨櫃包圍著筆直向前延伸的鐵軌，她跟他正好站在鐵軌上，手上也不知何時握著一把來福槍。

 

這裡是，學園都市西區的工業區，也是「實驗」的場地，大多數的御坂個體葬身此處。

 

「看妳的表情，應該知道這是哪裡吧？御坂網路真是不錯的東西，省的我再說明。」她不知道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如何，但臉色想必是不太好看，不然「一方通行」也不會這麼說。

 

戰鬥、殺戮、死亡，她無法克制的不去想那不堪回首的記憶，對於身為上位個體的她，每次的記憶是每次的死亡，過於鮮明與血腥使她湧上一股嘔吐感，她忍了下來卻還是刷白了臉，那個「一方通行」還是繼續說道。

 

「妳的反應跟之前的人偶不太一樣呢，這樣也好，給妳五分鐘，開始吧。」

 

開始甚麼？她一頭霧水，卻隱隱感到不祥，一滴冷汗沿著輪廓流下。

 

「還不明白嗎？真麻煩，到最後還不是要我這第一位來說明。」

 

黑與白交織的少年大幅度的張開雙手，像舞台上表演的演員般，愉悅的告知—「第10032次的實驗要開始了！給妳五分鐘的時間攻擊我，不認真面對的話.…」

 

「會死喔。」—無止盡輪迴的地獄再次呈現在眼前的，這項事實。

 

 

 

01.

 

她當然不可能攻擊，怎麼可能攻擊他？所以能做的事情只有逃跑，不過在那位「一方通行」的面前，連這種最低保障性命的方法都很困難，她喘著氣跑了幾個彎後又看到他站在她面前。

 

「怎麼不攻擊啊？這麼快就換我嗎？妳還有兩分鐘耶。」她無視挑釁的話語，轉頭死命地奔跑，卻因還不習慣突然增長的身體，一個不小心跌倒，她本來就不是為了「實驗」本身的目的而被製造出來的，別說是戰鬥，連逃跑的姿勢都顯得狼狽。

 

直到她聽到背後飛沙走石的聲響，趕緊朝右邊跳開，躲開飛躍起的石塊，卻因此撞到貨櫃門而眼冒金星。

 

「無聊。」她聽到他冷淡的評斷，「這次的人偶好無聊，妳還有一分鐘。」

 

「御坂...不想跟你打，御坂御坂雖然頭痛欲裂卻還是堅持己見。」她撐起全身都在痛的身體，將來福槍扔掉以示決心，她本來就不需要這種東西。

 

「一方通行」只是冷哼了一聲，「哼，妳也真殘酷呢，說這種話對得起死去的一萬個妹妹們(sisters)嗎？」

 

她因這句話心緒震了一下。

 

「本來妳跟那個假貨的關係就不正常，『一方通行』是誰啊？是殺了妳們一萬次的殺人魔，妳明明再清楚不過了，卻還是留在他身邊，身體是小孩子，連腦袋也退化了嗎？天真也該有個限度吧？」他一步一步向前，最後之作第一次感到恐懼，想要遠離他。

 

「還是說，看到那個假貨必須依賴妳才能使用能力感到沾沾自喜啊？」

 

是的，恐懼，她很久沒有感受到了，或許是過於習慣待在那個人的身邊，在那個人身邊很開心、很溫暖，明明以前在培養皿觀看那些回憶時，她也是曾經害怕過一方通行的，可是，是甚麼原因改變了她，她明明知道原因但在這個「一方通行」面前卻說不出口。

 

於是她繼續逃跑，像是要逃避他剛剛拋出的問題。

 

原本他們之間的關係只有被害者與加害者，是因為她主動尋找他才有了改變，當下雖然有些猶豫，但事實證明，那個人比想像中還要溫柔、還要脆弱，她只是想待在這樣的他身邊。

 

從來沒有想過是否對得起死去的一萬個御坂個體。

 

這令她想逃了。

 

 

 

02.

 

 

可能是時間到了吧，又或者是不耐煩，她又聽到發動能力的聲音，下一瞬間，「一方通行」已經改變腳下動能的向量，追到她身旁，纖細的手腕朝她腹部揍去。

 

「嗚！」來不及閃躲的最後之作硬是埃下了那一拳，由於衝擊過大使她倒在幾米之外的鐵軌上。

 

「說什麼感謝、說什麼因為有我妳們才有生命，根本只是妳自我滿足的想法。」他走到無法動彈的少女面前，臉上始終帶著扭曲的笑容，就像每次實驗那樣，他朝她伸出手，如果被他碰到應該會血液逆流死亡吧，之前就有御坂個體是這樣死的，「五分鐘到了，去死吧。」

 

忽地，他停止了動作。

 

並不是少女逃離他的掌控下，也不是她做了甚麼抵抗的舉動，倒不如說，最後之作甚麼都沒做，只是揚起嘴邊的弧度，笑了。

 

笑得明媚，笑得燦爛。

 

「你還記得...御坂說過的話啊，好開心，御坂御坂想起我們第一次吃飯的記憶。」

 

「一方通行」瞪大眼睛。

 

她用傷痕累累的雙手撐起疲憊的身軀，「如果你還記得那天說過的感謝，那就代表，你還是那個人嘛，太好了，對不起喔，剛剛說你是冒牌的，御坂御坂謝罪道。」

 

這傢伙在說什麼？「一方通行」無法理解，他沒意識到自己不自覺後退了幾步。

 

「御坂的心情還是跟那天一樣喔，如果沒有你，沒有生命的御坂也不會被注入靈魂，你如果忘了，那御坂御坂再次鄭重地感謝你。」她真摯的眼神直視著他。

 

對啊，她怎麼會忘了，那天的對話，那時她對他說，一方通行的本意並不想參加實驗，而且一直以言語想刺激御坂們不想再繼續實驗，剛剛他對她說的那些汙言穢語不也是相同的道理嗎？

 

果然，他還是，那個溫柔又不善言辭的一方通行，是她知道的那個人呢，至始至終都沒變。

 

等到她意識到自己的心情時，她已經環抱住一方通行了，甚至不擔心對方是否發動能力把她彈開，她突然很感謝自己現在是下位個體的模樣，實現以同等視線平視他的願望。

 

反觀一方通行似乎陷入混亂，他壓根無法理解這女孩的言語與舉動，掙扎著想推開她。

 

「御坂才不會恨你，雖然並不能代表整體御坂的意志，但這個御坂不會恨你！」她加重力道抱緊他，她聽見說出口的語尾有些顫抖，「這不是甚麼偉大的想法，也不是甚麼寬闊的心胸，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御坂御坂試圖把心裡的話傳達給你！」

 

說完這句話後，一道白光在眼前穿透進來，空間扭曲了，周圍的鐵軌與貨櫃車不再，白光刺激著她的眼，連眼前的人也看不清楚。

 

她反射性地閉上眼。

 

 

 

03.

 

 

再次睜開眼，這次是熟悉的天花板跟景色。

 

「臭小鬼，醒了？」不耐煩的聲音卻透露了一絲安心。

 

最後之作朝聲音來源看去，白色能力者半跪在她的床邊，桌上擺著水盆與毛巾，這時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體？啊，正常了，只是她感到全身痠痛，燥熱難耐，她試著坐起身，卻被對方強行壓回床上，強硬的口吻訴說著關心：「躺下，妳燒到38度。」

 

咦？原來她發燒生病了嗎？所以方才那個是夢？不確定的開口：「是一方...通行嗎？御坂御坂確認道。」

 

一方通行老大不爽的抱怨：「確認妳的鬼啦，妳是睡昏頭了吧？該不會忘了是哪個傢伙昨天明明下大雨還不趕快回家，最後還要我出門去找，結果今天早上著涼還發高燒，睡到現在才醒，真是有夠麻煩的小鬼。」嘴上這麼說，手上卻俐落地把擰好的毛巾放在女孩的額頭上。

 

他其實省略了許多細節，例如當他發現她體溫升高時，他打開電極開關抱著最後之作直接從陽台跳下；包括他無視黃泉川與芳川的驚呼，一路使用能力飆到醫院，直到青蛙臉醫生檢查只是普通的風寒引起的發燒，他才恢復冷靜。當然，這些是不必要的小事所以不需告知她。

 

平時如果聽到一方通行這麼說，最後之作一定會大聲嚷嚷的反駁，但他等了一陣子卻沒聽到，女孩只是一直望著他，正當一方通行以為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時，最後之作有了動作，她拉開棉被，朝他的懷裡撲過去，保持著半跪姿勢，一方通行只來得及接好她，往後重重一倒，即便如此，他也沒讓女孩受傷，只是自己多災多難的頭又重創了。

 

「...臭小鬼，怎麼了？」原以為她是重心不穩才倒向他，但最後之作卻緊緊攬住他的頸子，如果是撒嬌那還說得通，直到他發現體溫微熱的她在發抖，這才覺得不對勁，他大手輕撫著她的背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最後之作克制住想哭的衝動，她不想讓他擔心，如果告訴他夢到以前的一方通行，那等於是在傷口上灑鹽，她不想這麼做，取而代之，她默默的把臉埋在那溫暖的胸膛，深吸一口氣後說道：「吶，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御坂御坂請求道。」

 

最後之作抬起頭，一方通行微微驚訝於她不符合年齡的成熟表情，她偶爾會露出這種神情，「答應御坂，不要問，保持這樣就好，好嗎？御坂御坂詢問道。」

 

「......」

 

「可以嗎？」

 

撫著背部的手頓了頓，沉默了幾秒後，手移到女孩的頭上，溫柔的梳理凌亂的髮絲，「...嗯。」

 

最後之作突然想起夢裡的白色少年，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但或許潛意識告訴她那是終有一天得去面對的，儘管夢裡真實的令她感到可怕，但現在，請允許她沉靜在這人的懷裡。

 

「嘿嘿...」

 

「笑什麼啊？」

 

「沒有啦，御坂只是覺得好幸福，御坂御坂又再次想睡了。」

 

「還在發燒的傢伙給我躺回床上。」

 

「那御坂要一方通行用公主抱抱回床上！御坂御坂追加要求。」

 

「少得意忘形了！臭小鬼！」

 

04.

 

「切，怎麼又是妳啊？一次不夠還來第二次？找死也不是這樣吧？」

 

她又回到這個夢境，在這個虛幻的世界裡，她似乎保持著下位個體的姿態，一方通行這次坐在貨櫃車上，一手拿著罐裝咖啡，察覺到她的存在很不以為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最後之作深吸一口氣後才開口：「御坂不是來這裡找死，是來回答你的問題，御坂御坂闡明出現在這裡的理由。」

 

對方依舊不看她，略長的鬢角隨風飄揚。

 

「一方通行之前問御坂待在那個人身邊難道不會對不起死去的妹妹們(sisters)，御坂御坂現在要回答這個問題。」

 

白髮能力者挑了挑眉。

 

「御坂的回答是—不知道，不知道這麼做她們會不會恨御坂，但是，御坂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剩下的一萬個妹妹們(sisters)並不恨你，御坂御坂告訴你明擺著的事實。」

 

話一說完，她感覺到臉頰旁一道氣流快速飛過，接著背後傳來一聲巨響，一方通行將手上的咖啡罐當作武器，手一揮用向量操作使得咖啡罐用高速橫飛過來，最後之作的臉頰因擦傷留下一道血痕，只需再靠右邊一點，恐怕就不是臉而是脖子，然而，面對這突來的變故，她眼睛連眨都沒眨，不知道是早已在預料之內又或者是篤定攻擊絕對不會傷到她。

 

一方通行跳下貨櫃車，「別開玩笑了......」他的語氣像是隱忍著怒火顫抖。

 

「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沒恨過，妳們這些克隆體只要沒被殺就全部都忘光了嗎？妳們不是都會共享回憶嗎？那些血淋淋的事實你們怎麼可能甚麼感覺都沒有？！那我在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她不是沒聽過他大罵，但這番言論卻另她微微吃驚。

 

她原本以為這個夢境是為了讓她面對過去的他，但更精確的說，這場夢應該是為了「引起妹妹們(sisters)這些克隆體對一方通行的恨意」，他那番話驗證了這項事實。

 

「難道妳就這麼想死嗎？！！！」伴隨著怒吼，一方通行朝地上揍了一拳，以他的拳頭為中心龜裂，堅硬的地層發生由下而上強烈震動，衝擊朝她襲來，眼看最後之作纖細的身子將要被撞上—

 

「御坂有過那樣的心情，御坂御坂重新聲明。」

 

—攻擊硬生生地停下，衝擊波消散在空氣裡，少女毫髮無傷。

 

「以前在培養皿的時候，御坂看著那些回憶曾經感到害怕、無助，很恐怖呢，想著想著總會不自覺地發抖，御坂御坂試著回想當時的感受。」

 

她一步步往前。

 

「但是後來漸漸轉為疑惑，對於你對御坂們說的話感到困惑，得出你其實不想參加實驗的這個結論，大概就是這個原因使御坂跟其他下位個體不一樣，後來就逃出培養皿與你相遇了，御坂御坂想起跟你的第一次見面就不自覺苦笑。」畢竟是十分衝擊的邂逅，她表情複雜的搔了搔臉頰。

 

「愈是認識你，就愈想了解你，愈是了解你，就愈恨不起來，」一方通行保持著半跪捶地的姿勢，愣愣地看著向他邁進的女孩，本人可能沒自覺，但她的外貌已經漸漸從青少女變回原來十歲左右的姿態，纖細小巧的雙手輕輕捧住他的臉，「那個人既溫柔又十分的脆弱，就算會被死去的御坂們怨恨也好，御坂還是想要待在那個人的身邊。」

 

最後之作將彼此的額頭輕靠在一起，這才發現，他緊咬著下唇，微微顫抖，「雖然你可能不願意相信，但剩下的妹妹們(sisters)真的不會恨你。」

 

「御坂...把當初你為了救我時說的那段話放到御坂網路上了，」宛如母親安慰著受傷的孩子般，纖手梳理著他的白色髮絲，「要瞞著他喔，如果讓他知道了大概會惱羞成怒吧，御坂御坂想像那個人的反應就忍不住笑出聲。」

 

那個時候，他這麼說了—

 

 

「沒錯，我殺了一萬個妹妹們，但這並不表示我應該對剩下的一萬個妹妹們見死不救。我知道這樣的話很虛偽，我知道現在的我根本沒資格說這樣的話！但是不對！不管我們是再爛的人渣，不管我們有再多的理由，也不代表這個小鬼應該被殺！」

 

 

最後之作把這段話上傳到御坂網路，就像一滴水滴落在毫無起伏的水面上，所有的御坂妹妹都看了，對此，她們雖然沒有表現出反應，卻也沒有反對代表妹妹們(sisters)上位個體的最後之作繼續待在一方通行的身邊。

 

「所以，你可以...不用在懲罰自己了，御坂御坂也會為此感到難過。」她抱緊他，肩膀感覺一片濕潤，卻沒有聽見哽咽聲，連哭泣都要如此壓抑自己嗎？她加重環抱他的力道，一方通行雙手也慢慢的爬上少女小小卻溫暖的後背。

 

「真是...敗給妳了，臭小鬼。」

 

熟悉的稱呼，最後之作驚喜的抬起頭。

 

「妳該從夢裡醒來了。」

 

背景又再度開始龜裂，一震巨響後原本的場景像鏡子一般破碎，他被白色圍繞著，形影漸漸消散，褐髮女孩在意識沒入黑暗以前，看見一方通行揮了揮右手。

 

臉上是她從未看過的溫柔神情。

 

05.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方通行放大的俊臉，她花了一陣子才適應眼前的景象，熟睡的一方通行發出平穩的呼吸聲，對了，昨天晚上是她央求他陪她睡所以一方通行才會在她的床上啊。

 

她摸了摸自己的頭，燒退得差不多，那場夢也結束了。

 

回想起夢裡那個人的笑顏，她朝一方通行的懷裡鑽了鑽，蜻蜓點水般的，在他的唇邊落下一吻。

 

「御坂回來了，御坂御坂小聲地微笑道。」